专访《回来的女儿》导演吕行:家庭悬疑剧如何抓住观众的眼球
发布时间: 2023-07-11

2023年1月10日刊总第3350期

2022年,迷雾剧场又推出了一部力作。

梅婷握着菜刀削掉左手无名指的一段指甲,给观众留下了“成年阴影”。

《回来的女儿》的剧情正如简介所言,生机勃勃的花园里充满荆棘和陷阱。一个藏满秘密的化肥厂家属院,随着来自福利院女孩陈佑希的闯入,矛盾四起,暗格里的秘密一个个被打开。

《回来的女儿》这部剧在前期其框架和剧情直击现实痛点,吸引了大量好评安利。作为2022年迷雾剧场的代表作,《回来的女儿》通过隐喻的手法将画面叙事与蒙太奇剪辑融入剧情,成为家庭悬疑剧的范例。第一制片人特别邀请了《回家的女儿》导演吕行,共同探索家庭悬疑剧的创作方法论。

通过场景营造悬疑感

提及“迷雾剧场”,观众早已不再陌生。从2020年的引发爆点的《隐秘的角落》到2021年上线的《谁是凶手》《致命愿望》《八角亭谜雾》再到2022年推出的《回家的女儿》,这些短剧通过街景、室内空间和虚拟形象等意象,运用高超的叙事技巧和精致的视听语言营造出引人入深的悬疑感,使得这些短剧不仅有更多重的解读空间,也产生了良好的视听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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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剧场”的短剧几乎都擅长运用场景营造悬疑感。例如,《非常目击》情节的铺展被嵌套在氤氲的场景中:案发现场的脚印被雨水冲刷,嫌疑人影影绰绰的逃脱身影,一些预设的对话发生在湿气蒙蒙的江边、港口,或是雾气缭绕的群山里。这些湿漉漉的场景给足观众展开想象和推理的素材,也铺设了故事悬疑的底色;《隐秘的角落》在勾勒南方城市的湿热景象时,选择了明亮的色彩与记录式的镜头语言,既充满怀旧之感,更带有独特的悬疑视角,剧中长满青苔的墙体与低矮的楼房,都暗示罪犯滋生的环境。

《回来的女儿》剧情的开始就透露着“有事发生”的蹊跷。为了满足案件的影响力,该剧将故事背景虚构在一个小县城。导演吕行回忆称该剧的选景是在重庆山城,“我们的场景限定的年代是97年,所以这个场景很难选,我们要靠各种各样的局部去拼凑起一个完整的潭岭。这个拼凑的过程,就显得很有趣了,因为我们要不断的寻找,然后在各种可能的搭配组合的方式当中去进行选择。”

除了潭岭冬天潮湿阴冷的氛围和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普通民居的狭窄昏暗给人的心理暗示外,该片在摄影上的创新也功不可没。张子枫在精神病院的一场戏,让观众印象深刻,导演吕行表示,“其实可能是回归了一个古典主义的传统,就是尽可能的顺着人物,顺着他们的情绪,顺着他们的视角去走。从这对于陈佑希而言,她在进入到精神病院以后,封闭的场景,实际上我们想达成的观感类似于像监狱一样,是冰冷的,是很苍凉的,让人感觉很无望。那么如果在观看的时候感受到了这种冰冷感,那么我觉得就完成了我们的意图了。”

此外,吕行认为选景要符合我们当下的主流审美,“我们记忆当中的97年,其实也并不完全是97年的重现,因为毕竟那个年代的审美跟今天的审美还是有差别的,我们是拍给2022年的观众看的,所以在场景要求上,我们会用今天的审美跟眼光去再现那个年代的记忆,而不是单纯的完全的复原。”

叙事是悬疑网剧的内核,

离日常生活越近越能产生恐惧感

悬念对于悬疑剧来说必不可少,一般而言都会在解谜的过程上做文章,让观众去猜最后的结局。然而,《回来的女儿》却不走寻常路,该剧打破了观众对悬疑的期待心理定式。

陈佑希假借李文文的身份去李家认亲,观众本能的反应就是担心她的身份什么时候被识破。然而,廖穗芳早就识破这个“骗局”。就是在陈佑希忙着找“因”的时候,作为局外人和旁观者的观众早已经先她一步看到了“果”,而陈佑希所能找到线索,几乎是这家人所设计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恐怖片的创作中,“日常恐怖”也越来越流行,越是离日常生活近的,观众越能自我代入而产生恐惧感。《回来的女儿》把复杂的人物关系构建在一个家中,本来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家庭,每个人都藏着800个心眼。初见剧本,导演吕行就被家庭中的人物关系所吸引,“通过一个外来者的视角撕开了这个家庭隐藏起来的秘密,然后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秘密,实际上每个角色都有无法对他人诉说的秘密,最终他们共同构成了这个故事,我觉得这个点还挺有意思的。我选择剧本的标准,更多的是希望他在原有的题材和类型的基础上能做出一定程度的创新,我觉得这一点比较重要。”

其实,从《隐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到《谁是凶手》《八角亭谜雾》,再到《回来的女儿》,三年来,迷雾剧场均有意识地将“家庭”这一离观众和生活最近的现实元素融入到悬疑类型当中,并以此承载创作者对亲密关系的思辨,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书写一个问题家庭潜在的危机被触发,用鲜明的对比召唤观众对家庭问题的关切与回响。

叙事无疑是悬疑网剧的内核,对于悬疑剧的创作,导演吕行认为,首先要符合悬疑剧对于观众的硬性需求,即悬念感特别强,“人物关系的编织,有效信息不断被观众捕捉,产生各种各样的悬念,这一点是一定要在故事当中保持住的。那么在此基础上,如果我们能够在故事当中去让观众对于角色共情,对于某一个社会问题,对于某一个现象能够有所反思的话,那就是更好的事情了。”

人物性格具有多面性,

用隐喻刻画人物形象

像“迷雾剧场”悬疑剧的人物性格均有着多面性,这个特点也是推动剧情发生以及发展的重要因素,而扑朔迷离的人物又能吸引观众沉浸在整部剧中。

在《回来的女儿》中,李承天也有着强烈的多面性,他是一个可怜人,但是又展现了可怜人身上的可恨之处,“我最有感触的角色可能就是李承天、廖穗芳和王重江这一组,因为他们像是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他们各自身上都有各自的所求,也有各自的不可得。我觉得他们折射出来了一个时代的特征,把我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年代,人的身上的诸多特性表现的还挺有趣的。”吕行表示。

值得一提的是,《回来的女儿》也没有凭空勾勒,而是把这个家所在的时代地域全部描绘完整,生动形象地描绘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岭南小镇的众生相。例如,廖穂芳的同事高主任在家穿着随意,头上长期顶着几个卷棒,在单位头发却梳理得一丝不苟。在生活中,市侩以及场面话都是信手拈来。

此外,在创作悬疑剧中,隐喻作为一种刻画人物形象的艺术手法,能使观众更好地认识人物、理解人物。例如在《隐秘的角落》中,隐喻更是被大量运用,张东升的假发就是如此。披着假发的张东升善良、温和有礼,无论是妻子的冷漠,岳父岳母的不满,还是亲戚的讽刺,他都克制着,然而假发之下的他是另一个人,狼狈、失望、绝望、悔恨、算计、报复、毁灭,这些在他的假发掉落之时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沉默的真相》用受害人回忆的模糊剪影来展现贪污腐败的官员形象。意味着官员作为一个边界模糊的角色,其善意的表象的行为并不代表实际的行为,互相勾结、阻止调查才是所谓“真相”。

从《隐秘的角落》再到《回来的女儿》,迷雾剧场有意识地将“家庭”这一现实元素融入到悬疑类型当中去。事实上,随着时代不断发展,很多社会问题等待真正被关注以及解决,“迷雾剧场”的出现恰逢其时,它通过影视剧所展现的人文主义关怀,引导社会舆论,激发大众反思,给未来国内外悬疑网剧的叙事策略以启发。对于观众来说,一部好的悬疑网剧必然要有更加高级的叙事策略,一部真诚的艺术作品永远富有社会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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