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望舒
“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那该是怎样一个如烟如雾般梦幻美好的女子,世人难以想象。
只知道这个美丽又彷徨的“丁香姑娘”一下子就走进了读者的心,同样也走进了戴望舒的心里。让他思之如狂,辗转反侧。
同样的下雨天,同样的油纸伞,同样寂寥的诗人走过长长的雨巷。对面迎来的姑娘一如丁香般哀婉又惆怅……
伞面的细雨滑落,戴望舒额前的发丝被雨水打湿几缕,就连身上的长袍也都湿了衣角。可他并不很在意,或者说,是来不及在意。
最是那一抹绿的邂逅,胜过满城烟柳的娇羞。施绛年回眸的一瞬间,戴望舒恋爱了。
若是有风吹来,他必是心神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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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巷
这个孤单的诗人在人间闯荡太久,寂寞的灵魂期盼能够得到安抚和慰藉。戴望舒觉得,施绛年就是那个让他停船靠岸的“港湾”。
他和所有初遇爱情的“楞头青年”一样,拼了命的追求讨好心悦的女孩。浪漫也许是诗人特有的天赋,面对心上人,才情和思绪总是源源不断。
炽热的情意和滚烫的文字都无法完全反馈戴望舒对施绛年的爱慕。
“我的恋人是羞涩的,有着桃色的脸和天青色的心。”
天青水碧,最是纯洁无暇。在戴望舒的心里眼里:“绛年当真是可爱极了”!
如果说戴望舒是一团灼热的火焰,那施绛年就是寒冬破晓的清泉,凌冽且冰凉。
是的,施绛年不喜欢戴望舒。
戴望舒手稿
很多时候,故事发展到这里,聪明的人就应该学会适时止步。可总有太多的人,一味地坚信水滴石穿,试图捂热一颗本就冰冷的心。
殊不知,这样一厢情愿的付出,很多时候只会误人误己。
戴望舒对施绛年的喜欢没什么道理可言,同样施绛年不喜欢戴望舒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是她哥哥的好友,两个人存在年龄和阅历的代沟。兴趣和爱好南辕北辙,共同话题少得可怜。
更重要的是,戴望舒的长相不甚英俊。至少对于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而言,肤色黝黑且带有痘印的戴望舒并不符合她少女怀春的憧憬对象。
拒绝一个人是困难的,尤其是拒绝一个偏执且固执的人。
戴望舒
施绛年像是走在覆冰上的行人,轻不得,重不得。急不得,也快不得。可即便有再多拒绝的话语说出来,戴望舒也只当他是“努力不够”。
在戴望舒看来,那些横在他们中间的问题都是可以加以解决的。却不明白一次次拒绝的背后,是赤裸裸的“不喜欢”。
或许盲目恋爱的人总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不时给自己“加个戏”。以为自己对抗一切求来的会是真爱,却不知这更像一场感情上的“绑架”。
戴望舒一句“你若不答应,我便去跳楼。”直接将施绛年捆绑在了道德和良心的边缘线。
这场伦理的压迫让年幼的施绛年只能无奈妥协。
穆丽娟
于是,他们订婚了。戴望舒洋洋得意,自诩抱得美人归。这场婚姻是他“胜利的果实”,他幻想着丰收的到来。
却忘了“毒树”孕育不了良花,到了最后,也只是自食恶果罢了。
几年的留学生涯结束,戴望舒急切地奔回爱人的身旁。却发现她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原本就不甚热烈的情感如今更是淡的连渣都不剩。
戴望舒不理解,不接受。他疯狂地找寻蛛丝马迹,却被真相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寄愁心与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襄王有意,神女无梦便也罢了,更残忍的是另有所属。
戴望舒与穆丽娟
悲愤羞怒地戴望舒只得以“一记耳光”结束了他这场漫长的单相思。
说实话,令人唏嘘却不惋惜。
这是一段本就不该开始的恋爱,即便深爱,也不要拿道德绑架一个人的爱情。这世上最不能勉强的,就是爱情。
虽然勉强得来的爱情更容易被传颂,因为这会鼓励人们努力就能得到幸福。但这所谓的幸福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美梦罢了,终究会曲终人散。
戴望舒的一场情事多少是他自己犯下的错,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能由自己买单。
生活中,所谓的义无反顾和坚持不懈,用在同样爱你的人身上才有价值。否则就只是一场自我喧嚣的感动,于他人,不过徒增烦扰罢了。
要学会试着转身,不再回头,不再停留。可偏偏戴望舒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
戴望舒与穆丽娟
没了施绛年,还有穆丽娟。
戴望舒每日为他那“死去”的爱情哀痛不已,让好友穆时英又是同情,又是无奈。
“你不要这样气馁,施蜇存有个妹妹,我也有啊,而且我的妹妹穆丽娟比她还要漂亮。”
谁还没有一个好妹妹了?虽然穆时英这种“重友轻妹”的做法很值得诟病,但好在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施绛年不喜欢戴望舒,穆丽娟却很喜欢。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很多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穆丽娟倾心戴望舒的才华,她的出现,如同春风细雨一般,抚平了戴望舒的上一段情伤。
好友成为自己的妹夫,穆时英自认为促成了一对好姻缘。所有的人也都很看好这对金童玉女,只可惜事与愿违。
戴望舒对这个明媚如韶光的女子是喜爱的,可更多的是将她当做一剂良药。
戴望舒与女儿
两情相悦的时候并不会很在意那些细枝末节,但天长日久的相处当中,情意被生活抹淡。激情退却的时候,那些藏在隐秘处的龌龊只会被无限放大。
可以说,戴望舒和穆丽娟的婚姻同样是存在隐患的。
只是他们的问题并非不可调节,如果戴望舒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做到。可前提是他愿意。
戴望舒像极了每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即便身边另有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却依旧忘不了曾经的“白月光”。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白月光散发着“丁香的幽兰”。
没有人可以永远不求回报的付出,健康长久的爱情一定是双向回应的。
穆丽娟自信可以带戴望舒走出感情的阴影,却无法帮自己走出施绛年的阴影。
戴望舒和穆丽娟的结婚现场
人的一生会遇见很多阶段的感情,有些不合时宜的情感只能随时光一起逝去。但在那份情感上寄托的心力也可能会随之淡去,以致于再没有力气和心情去重新一次。
如果说施绛年是戴望舒不合时宜的前者,那穆丽娟就是戴望舒无心无力去重复的后者。
戴望舒甚至在婚后做词:我的梦和遗忘的人,受我祝福的人。终日我灌溉着蔷薇,却让幽兰枯萎……
蔷薇者,幽兰者。如何不让人多心?更何况戴望舒本就不打算“小心”。
他面对施绛年时狂风暴雨般的爱意,如今只剩下了风平浪静。穆丽娟即便是太阳,也会有夕阳西下的时候。
无数次的对比和不经意流露的态度,都是加注到穆丽娟身上的“一摞摞稻草”。
戴望舒的第二任妻子杨静与女儿
久而久之,热情也就变得淡了。随着诸多生活琐事,矛盾只会越积越深。穆丽娟对戴望舒的滤镜早已经被打破,不满和怨愤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如果说施绛年曾经是他们中间不可提及的话题,那伤心欲绝的穆丽娟就再没了这些顾忌。
她甚至公开表明:“哼,丁香姑娘指的是施绛年。”
此举无异于自揭伤疤,当一个人可以无所顾忌的撕开自己的伤口供人围观的时候,那个人的理智和情绪多半已经临近崩溃。
戴望舒和杨静一家人
“菀菀类卿,除却巫山非云哉……”
男人总喜欢将自己得不到的感情寄托到另一个女子身上,却又不肯全盘交付。霸占着这个,却又怀念着那个。
这样的人,看似深情,实则最是绝情。
戴望舒忘不了施绛年,那穆丽娟“又算什么”?一腔热情的最后是他那句“梦中的幽兰”,到底是错付了。
当失望积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穆丽娟彻底“斩断情思”,走的干净利落。挥一挥袖,不带走半片云彩。
于是戴望舒就又陷入了彷徨与萧索……
戴望舒传
穆丽娟是如此,后来的杨静也是如此。同样的开端,同样的结尾。故事的最后,她们都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戴望舒。
只剩下戴望舒一个人在无尽的追求和寻找他那位“丁香姑娘”,在追求爱情的道路上越走越窄,直至无路可走。
他像是活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一生都在致力于寻找一个朦胧又模糊的身影,他将那个身影定义为真爱。
在最初的时候,他以为施绛年就是。偏偏她只是撑伞从他眼前走过,即便脚步稍有停歇,也不过是为了周边的风景,从来不是因为他。
戴望舒将她当恋人,施绛年却只视他为“路人”。
戴望舒文集
从来都是戴望舒一个人在苦苦痴恋着,他半诱哄半强迫地让施绛年答应了他的追求。却不过是用不光彩的手段给自己编织了一个虚幻的美梦。
所以即便后来戴望舒为情所伤,也有很多人并不同情他。因为这份牵强的爱情本就不该存在,戴望舒作为始作俑者甚至有些“活该”的意味。
那虚假的美好一碰就碎,戴望舒大梦初醒之后却又不愿意清醒,于是就一味的继续“沉沦”。
从更多角度来看,穆丽娟更应该是那个“丁香姑娘”。因为只有真正爱着你的人,才是你应该珍惜和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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