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值回到2200亿美元,字节杀入成
发布时间: 2023-07-11

2月10日的12点05分,我第一次在抖音下单了外卖。

过程比想象中的平淡很多,下单后商家快速响应,在平台预计配送时间的半个小时范围内,我顺利地收到了来自「达达」的骑手配送的午餐。

这是在话题「抖音将于3月1日上线全国外卖服务」登上热搜的第三天。2月7日,钛媒体发布此条消息,该话题在几个小时后达到了微博热搜榜第一名,多家科技媒体表示了高度关注。在抖音的回复中,“团购配送”目前只在北京、上海、成都三地内测,近期已开放商家的自助入驻,更多的计划还没有具体的时间节点。

关于字节,另一条消息是本周的,有外媒在传老股买卖的消息。说阿联酋公司G42和另一家基金从老股东手里购得一部分字节股份,估值约在2200亿美元。字节那边的反馈呢?则是“接近该公司的人士”说:近期没有新融资计划。可见毕竟是老股转让,对方并未反驳估值。这个数字在腾讯和阿里之间,不算差,但它肯定不是终点,外卖就是就是字节或者说抖音一直以来的公开野心。

外卖服务隶属于抖音的「本地生活服务」版块,在他们庞大的战略部署中,它被认为拥有“长期且重要的价值”。「晚点LatePost」提到,抖音生活服务 2024 年计划完成超 2500 亿元的交易额,这一数据与美团2021年到店、酒店及旅游业务交易总额接近。

不过对于成都,“本地生活”的意义其实远超“试点”。

2022年10月,抖音本地生活官宣成立成都大本营,试水团购配送和外卖业务,未来以此为基础可能继续扩展为到家团购、到店团购、旅行等其他相关业务。一位在字节工作的朋友曾经向我科普过一个准则:可以通过招聘需求来判断项目的执行进度,可以通过是否设立“战略岗”来判断区域的重要性。而“成都大本营”的现状是增设了商务对接、运营和数据分析岗,虽然还没有到战略层面,但负责抖音本地生活的副总裁韩尚佑已经Base成都——意味着总部成型只是个时间问题。

而这也不是第一次有公认的“大厂”将事业群级别的“业务中心”设置在成都。众所周知的腾讯「王者荣耀」总部就设立在成都。2017年,罗永浩前往成都,将锤子科技大本营设立在成都成华区。2018年,成都龙泉驿区与威马汽车签署了总额20亿元的投资协议,威马宣称将在这里建立全球研发总部。2022年,比亚迪董事长王传福来到成都会见省委书记王晓晖,之后比亚迪在双流区建立半导体工厂,并与多家能源、资源企业达成合作。

这一系列布局释放出大厂们的共同判断:成都逐渐成为越来越多企业下一步战略规划的重镇。

事实上成都自己也在琢磨这件事。在宏观的城市战略层面,近几年几乎每个季度都会有围绕着“招商引智”“总部经济”相关的新政策出台,最近一次发生在2022年12月29日,成都市委十四届二次全会暨市委经济工作会议总结了成都市2022年经济工作,并对2023年经济工作作出安排部署,坚持产业建圈强链。提出要加快推进新兴产业规模化,前瞻布局工业元宇宙等未来产业;培育四链融合高能级链主企业26家以上;组建市级担保集团,金融业增加值增长7%以上。“链主企业”是这一届成都领导班子最热捧的关键词,俗话来说,就是在产业链、供应链中位于核心地位,对产业链拥有直接掌控权与话语权的企业,甚至“建圈强链”在去年直接被写入了成都市党代会报告。

当然无论如何“推动”,“建厂”终归是一个市场因素占主导的双向选择。按照成都政府给出的理论架构,“链主企业+公共平台+中介机构+产业基金+领军人才”将顺利实现全部经济建设目标,企业、技术、投资、人才环环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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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成都自身的缺陷始终没有被妥善解决。其一,在大力发展新经济之前,成都并没有自身的特色产业,其二,在面临新经济的机遇时,成都选择“满盘皆收”,这又导致依旧没有主打的经济气质,其三,成都实际的情况是每个分支的发展质量并不高,角色更像是北上广的后备工厂,并非前沿创新,其四,成都的环境承载能力已逐渐无法负担成都的全盘战略。这些都是已经被实际论证、乃至政府部门认证过的问题。

再加上当下本身风向的“不确定”,在具体的语境下,新经济就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口号,而是需要不断实践并反思的问题:新经济之于成都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想通过对新经济的全盘接收再试错,找到符合城市气质的特色产业,还是试图通过对新经济的吸纳来填补先前传统产业的不足?

在一系列问题中,大厂的大本营策略是否又是符合成都实际发展需求的?

成都的奋斗梦

在近年全国城市的讨论热度中,成都始终是排在前列。

从城市布局来看,「北上广成」、「第四城」始终都是成都的首要标签。早在2000年,《新周刊》把这个所谓「第四城」的称号赋予成都。从当时的报道来看,有关于适合生活、舒适等关键词就始终处于话题前列,甚至成都因为报界的宣传成为「中国最休闲的都市」。

这背后少不了成都自身的宣传。成都曾因为张艺谋执导的宣传片「成都,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在全国范围内知名,2008年,成都更是直接将基地中的一只熊猫改名叫「晶晶」——与北京奥运会中的熊猫福娃同名。同样,成都对于「宽窄巷子」「春熙路」等知名景点的打造也让其快速建立起了社区感、有极强人文地理气息的城市标签。

虽然那时还没有“卷”这样的社会学热词,但从当年的策略推测的话,成都能战胜深圳,拿下「第四城」的「名誉」,依靠的就是其与北上广始终保持生产力与经济的高速发展相反,且气质浓厚的一面:生活与消费文化。

然而,成都“第四城”的名号其实始终没有做实。在90年代末,《华西都市报》打出这一称号后不久,便有负面的声音出现,《成都批判》的作者王跃在当时指出,“第四城”对于成都而言只是一种想象。也有声音 认为,成都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整体的气质,所谓的休闲标签也只是临时提出的结果。

这甚至可以结合到当代成都建设史。成都近年来的发展都可以追溯至三线建设时期,据统计,三线建设在成都设厂大多为机械、电子与航天器件生产厂,且在地理分布上的政策是“大分散,小集中”——这导致成都中心并没有太多工厂建设,更多分布在郊区的山中。直到改革开放,这种政策性的引导在市场经济下渐渐表现出不适应:有人曾以半导体行业为例,指出成都的电子元器件厂因为技术与管理模式的落后,导致工厂经营困难陷入困境。

而重庆在90年代末分离出四川,成为直辖市之后,更是带走了大部分的经济收益,据统计,仅汽车工业,重庆就带走了超过80%的产值,成都在这一冲突下经济效能被大幅削弱,甚至在2002年,GDP都没有排进全国前十。

另一方面,彼时地处西南的成都交通并不完善,有分析指出中国北方发展提倡资源的集中分配,而南方提倡资源的自由配置,那么成都在自由配置中便无法与外界达成正向的商品流动,成都曾通过引进丰田等公司,试图恢复汽车产业繁荣,但条件的限制只能引进客车和越野车,更代表时代潮流的轿车并没有被引进,这可以看作成都常年来经济发展薄弱的切面。

所以说,成都的“第四城”称号在在经济实力与消费水平上并没有得到有说服力的调研认证,那时成都政府更是想率先提出这一概念来抢占内陆城市的先机。

在打出第四城之后,成都又凭借着新一线城市的热度快速吸引年轻人的注意。2017年,《第一财经》发表「中国城市商业魅力排行榜」,成都位列第一,据B站up利利川的考证,这一榜单背后的资本可以追溯到成都传媒集团,并且榜单的关键词是「魅力」而不是「实力」,因而实质上这依旧是成都营销的结果。

在成都的营销中,有一个转折点值得注意,即成都逐渐从早年对生活的宣传慢慢转向了对经济贡献的强调。悠闲的生活逐渐演变成新消费,成为成都新经济建设的重要分支。

2018年,成都新经济委员会设立了成都新经济天使投资基金,并于次年给出了成都新经济的六大版块:1. 数字经济产业、2. 智能经济产业、3. 绿色经济产业、4. 创意经济产业、5. 流量经济产业、6. 共享经济产业。在这六大版块里,前一半可以视为成都对新型生产力的投入,后一半则与新消费密切相关,创意经济可关联至文创、游戏等消费型产业,流量经济则与抖音、美团等to C的平台密切相关,共享经济部分则早已通过单车、充电宝的形式成为大众生活的必需。

由此,成都完成了从只重消费到消费与生产并行的新一线建设思路。

我之前一直很困惑,那么多城市为何成都成为了走在最前面的关注对象?现在大致可以勾勒一条这样的逻辑:

这是城市发展冗余导向的一个必然结果:在北上广三座城市的定位均聚焦于经济的飞速发展的局面下, 需要一个凸显差异化定位的城市来吸引北上广注意力的冗余,而成都这样一个有着自身底蕴的城市便在这时以宜居的标签营销出去。然而,在城市发展方面 ,成都的经济发展水平并不高,为了弥补这一空缺,成都顺应互联网与高新科技的发展,展开了新经济产业的宏观布局。

在这一系列的逻辑中,每一次转折,都是成都自己主动打出去的。

我因而部分赞同「看天下」对成都发展的解构式理解:这是城市界的“安陵容”,因为其现有的名声大都是抓住机会后得来的。

这样的奋斗野心与结果也在这一两年得到凸显——2022年,成都GDP突破两万亿,成为第三个经济总量突破2万亿元的副省级城市。

大厂的扩张难题

这一系列的变动与规划中,互联网大厂占据了相当的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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