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万和母亲见面不超过5分钟就转身离开 记者 张质 摄

重庆晚报10月23日报道 “来了来了，文婆婆的儿子来了！”昨天中午1时45分，南岸区上新街泰辉养老院里一阵骚动。在众多老人的注视下，一位瘦弱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走进养老院。虚弱的84岁老太文显容，在护工搀扶下激动地起身迎接———许下数十个“明天再看妈”的空头承诺后（本报昨日曾报道），余明万终于来到养老院探望母亲。尽管母子俩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5分钟。

儿子终于依约现身

先去申请低保被拒

昨上午10时，按照头天约定，泰辉养老院院长高艳萍在渝中区和平路口等余明万。这次，余明万终于没有食言。“他要我陪同，先去区民政局找一位工作人员，文婆婆是那人的帮扶对象，不巧没找到人。”高艳萍说。

11时，在余明万的要求下，记者陪同他来到母亲户口所在的渝中区公园路社区。

“既然现身了，为何不先去养老院看病重的母亲？”记者问。“我没有钱，去看她还不是没用。”余明万回答得斩钉截铁。

在社区居委会，余明万找到工作人员替自己申请低保，遭拒。“按政策，他属于就业年龄，又没有丧失劳动力，不能享受低保。我们多次给他介绍工作，他都不愿意去。”社区工作人员王女士说。

婆婆的低保金儿子在用

自称生意蚀了卖房还债

居委会肖副主任称，他们已为文婆婆申请了低保和医疗救助。但据了解，老人的低保金存折由儿子在保管。“我没有钱，只有先用到妈妈的低保了。但我拿这个钱，还可以给她买点东西撒。如果我条件改善了，一定把存折还给妈妈。”余明万说得理直气壮。

得知文婆婆病重，居委会随后出具了居民医疗救助证明。余先生可凭此证明到指定社区医疗机构，为文婆婆领取药品（一年金额为600元）。

余先生对记者说，目前自己没钱没工作没房子，如今暂住在朋友家。由于经济状态太差，才对文婆婆疏于照顾。据了解，他目前离异独居，有个20多岁的女儿。

“我以前做过烟草、服装生意，在新华路附近还有套房子，但因为生意失败只有卖房还债，后来一直和妈妈在外租房住。由于没有工作和收入，到去年房子也租不起了，只有把妈妈送到姨妈家暂住。后来姨妈又将妈妈送到养老院，我的确承诺过妈妈的生活费由我拿，欠了半年多的费用也是没办法。”余明万说。

和母亲只待了5分钟

走时承诺明天来送药

在记者与养老院工作人员的苦劝下，余明万思索良久，终于勉强同意去养老院看文婆婆。

刚进门，一位婆婆便认出了他，问：“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妈妈啊？”对此，余明万没作答。房间里，得知儿子到来，文婆婆很激动。她在护工的搀扶下，费力地走到活动室的板凳上。见到母亲，余明万依旧没有表情，站着一言不发。

“她（文婆婆）前天哭很凶，说想儿子，把我都弄哭了！”有老人说。记者欲拍照，余明万当即摆手，说：“如果拍照，我就马上走。”说着便转身离开活动室。养老院人员劝了很久，才将他拉进屋。

随后，余明万扶着母亲进卧室上床休息，母子俩简单交流了几句。随后，他从护工手里接过社区医生给文婆婆开的药方，推门出来。“我下午按照药方去医院取药，明天再把药送来。”下午2时，与母亲相处了5分钟后，余明万丢下这句话，匆匆离开了养老院。

“儿子来看你，高兴吗？”记者问。“高兴高兴，谢谢你们啊……”说完这句话，文婆婆转过头，擦起泪水。

新闻面对面

在陪同余明万去养老院时，记者与他有如下对话。

记者：为何这么久对患了病的母亲不闻不问？

余明万：你随便去问熟悉我的任何人，以前家境好的时候，我对妈孝顺得很。如今没钱，去看她也没用。

记者：为何社区介绍的工作不愿去？

余明万：我有病，一直便血，应该是胃出血，一般的工作我干不了。

记者：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余明万：我准备投靠朋友，打工找点钱。

记者：文婆婆现在生病，对于她准备怎么安排？

余明万：先通过医疗救助拿点药稳住病情，我正在筹钱给她看病。等以后条件好了，我再把她接出来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