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元一大把肉串拿下“非遗”，这座东北小城如何致富？｜城乡观

撰文/石闻天

编辑/李可馨

“来20个羊肉串、10个板筋、2个羊腰子，微辣！”这是辽宁锦州一家位于闹市区的普通烧烤店门口每天发生的一幕。

噼里啪啦的火星子里，不断翻转的肉串，油滋滋的冒着泡泡。安静的夜晚，没人能抵挡住烤串的诱惑。

在号称全国烧烤发源地的锦州，叫外卖是有违烧烤精髓的。在锦州，还流传着这样一句半开玩笑话，“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没有锦州人不敢烤的！”

“那种二次加热的烤串，我一吃就知道不正宗，这都是没有‘灵魂’的。要不是味蕾发出信号，谁点这个就是‘大怨种’。”一位在烤串店正在吃着大把羊肉串的顾客对「氢消费」说道。

都说“投资不过山海关”。山海关外，这座辽宁四线小城，也是东北重要的老工业基地，被全国网民视为互联网玩家们的黑洞；事实上，也正是互联网让撸串走进了全国网民的视野当中。

唯有烧烤，向那些缺失网约车和共享单车的黑暗地带，抛射去一道亮光——东北锦州，也有互联网。

春节期间，「氢消费」走进了这座城市，在人均GDP仅4.25万元人民币的锦州，感受烧烤经济给这座城市带来的“魔力改变”。

01、一年利润30万，8个月可以回本？

“大金链子小金表，一天三顿小烧烤啊。”（锦州口音脑补一下），没有谁比李三胜更能体会这句话的深意。

锦州人与烧烤的缘分，缘于上世纪80年代。以重工业起家的锦州乃至整个东北，那时尚未完全脱离计划经济，一家国企养活着十几万的员工和家属，大家吃住不离工作圈，路边的烧烤摊，成了单位食堂之外最有滋有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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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92年在南大桥附近架起木炭烤炉算起，李三胜做烧烤近20年。他是锦州最早摆摊烤串儿的人之一，亲历了烧烤这门生意在当地的缘起和繁荣。

“我们的经典烤鸡爪、烤辣椒，每天能卖出小900来串。现在店里一共30来张就餐桌子，一个晚上翻台率基本是1.5倍以上。”李三胜告诉「氢消费」。

离李三胜的店面不远，有一个路牌，上面写着“山东街”，不过本地人早已忽略了它的本来街名，而是管这条街叫“串街”。锦州烧烤最早起源于这条街，也成名于这条街。

如今在这座滨海小城，有门面的烧烤店就有2300多家。

「氢消费」在锦州街头走访时观察到，在主要街路上，每100米就能看到一家烧烤店。

我们了解到，以市面最常见的烤肉店举例，一家烤肉店大概在80平方左右，摆放20来张桌子可以同时容纳40人就餐，因为烧烤行业的特殊性，白天几乎没有人，晚上按照150%左右的上客率来计算，得出这样大小的烤肉店一天的客流量在130人左右，人均消费至少要50元。一家80平方左右的烤肉店在正常经营的情况下，一天的营业额就在6500元，利润率60%，再除去人工成本费，烤肉店一年赚个30万不成问题，投资6-8个月即可回本。

每天暮色初上，烧烤摊架起，霓虹灯点亮，这个白天里波澜不惊的小城，即将迎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这样的狂欢要是在夏夜会持续到第二天天亮。

开豪车的与骑电瓶车的，从洗浴中心走出的生意人与刚加完班的白领，到了晚上在烧烤的江湖里碰见，然后彼此说一句你好，开始喝酒撸串。

在锦州这座城市，没人能抗拒烧烤的诱惑。

02、当烧烤接入外卖平台，成就“烧烤届LV”

漫步锦州街头，你能看到大街小巷遍地烧烤店，如果不坐下吃几串，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锦州当地人。

虽然锦州大街小巷遍地烧烤店，但要说名气最大的，那就是小国凤爪烧烤了。

「氢消费」和店主李旭国交谈了解到，这家店曾上过湖南卫视《天天向上》节目。事实上，李旭国本人也是锦州非物质文化遗产“小国凤爪技艺”传承人，他家的烤串是外地人到锦州必尝美味。

决定让烤串和互联网冒出点火花，短视频的出现给这座城市带来了肉眼可见的食客和生意。在抖音上，“锦州市小国凤爪烧烤店”粉丝数量已达到2.5万，发布作品600+，其中点赞量最多的视频是关于锦州烧烤灵魂酱料的制作方法。

有食客为了吃上正宗的锦州烧烤，不惜飞行5小时，往返3000公里；也有游客坐上“出租车盲盒”，司机师傅带到哪家吃哪家，最终实在的司机师傅只开了3分钟，便就近推荐了一家当地人爱吃的烧烤店。

互联网和烤烧彼此成全，还在于接入外卖平台。但外卖平台是爆发还是迎来黑洞，在锦州无经验可循。

近几年，随着互联网经济的兴起，一些顾客除了进店品尝小国凤爪烧烤外，还有许多当地人通过叫外卖平台来“解馋”。

据饿了么平台数据显示，2016年末，阿里巴巴旗下的饿了么进驻锦州，在短短的2年半时间，年交易额便超过了亿元；最多的一个月，有50万人在饿了么下单点外卖，而小国凤爪烧烤最火的一晚，竟接单2万串，老板李旭国亲自上灶，“烤串烤到手软”。

数据显示，锦州夜间消费的主力是由80后和90后组成，两者人数占比之和超过74%。然而，相比较而言，90后和00后才是夜生活中的佼佼者，他们在夜间消费市场的占比最高。此外，男性消费者对夜间消费的兴趣也比女性高，数量超过女性近30%。

有人说，外卖与烧烤是矛盾体，因为烧烤讲究的就是现烤现吃，才能保持食物本身的味道。其实，很多烧烤店的老板也是这么想的，但面对互联网经济的诱惑，锦州烧烤行业改变了思路：利用暖宝给外卖烤串加热，开发各种环保外卖包装盒等，成为很多烧烤店正在探索的方法和聊天话题。

诸如饿了么这样的外卖平台入驻当地，不单单是让李旭国们受益，更重要的是，也让“锦州模式”推广到国内其他三、四线城市，甚至是部分二线城市。

氢消费还了解到，锦州人都戏称本地的烧烤是“烧烤届LV”，也正是这样的模式，支撑起了整个城市的致富密码。

03、流量下沉，揭示商业中国最真实的B面

事实上，不管一线城市，还是诸如锦州这样以重工业为主，轻工业为辅的城市，流量都已经成了众多互联网巨头所关注的热点。

而在“下沉”这个概念出现之前，资本或者机构关注的都是“高净值人群”，但如今而言，一二线城市互联网流量日趋饱和，三四线的城市成为了各路巨头抢夺流量的主战场。

然而提到三四线城市，尽管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但从“小镇青年”“五环外”这些代称中依然不难看出三四线城市给人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很光鲜亮丽的。

实际上，正如一位投资机构人士对「氢消费」所说的那样，“尽管（小城市）收入的绝对值不高，但他们的消费能力和意愿却远超想象”。

事实也正是如此。

来自平台的数据，也展示出烧烤小城真实的样子。饿了么平台数据显示，锦州烧烤的价格区间，50元以上的订单比重占到了37%，远高于一般夜宵订单3%的比重。这说明锦州人在烧烤上更舍得花钱吃。最贵的一单烧烤，就消费了653元。用户点了20个烧烤菜品，其中就包括重口味的烤蚕蛹。

当地的一位顾客对「氢消费」表示，“看，我们和（你们）大城市的星巴克价格也差不多一样啊。”

不仅如此，骑手的平均工资上涨了20%左右，骑手工资最高达6000元，“我听说最高的一个月干了1万多”，一位烧烤店店主闲聊时说到。

“在这一点上，我们跟你们北上广的人也没什么差别嘛。”在小国凤爪点完外卖的顾客张丽艳，收到外卖小哥送来的各种烤串烤菜后，心满意足地说。

「氢消费」在春节期间走访锦州街头发现，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互联网已经得到了全面的普及，一杆子打破了一、二线城市与三线及以下城市群体的信息壁垒，很多的电商巨头们已经在这场争夺战中展开激烈的厮杀。

不过相比一二线城市注重用户体验来说，唯有解决三四线城市群体“高质量”“高服务”的消费需求前提之下，才能在这片下沉市场中站住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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